陈宁远：人民币国际化步伐加快

最近可以明显感觉到人民币国际化的步伐越来越快了。虽然离人民币自由兑换的距离还相当遥远——比如汇率问题就尚未有改变的迹象，但人民币正以更加多元、开放的形象接近自由兑换的目标，却毫无异议。尤其是香港的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建设，已经出现人民币计价的各种金融产品和人民币服务内容，它涵盖的内容甚至包括了IPO的证券。

将于4月23日挂牌的首只人民币计价的IPO证券，是李嘉诚家族旗下长江实业集团的房地产信托基金（REIT）：汇贤信托。虽然这只信托的发行看上去不是很热闹，但这未必是坏事。首先，中国内地地产市场宏观调控日渐严厉，市场风险乍现。其次，和其他高息做派的REITs相比（港币的REITs收益率达到7%），汇贤房托的派息率较低——单位派息收益率在4%－4.26%之间，这需要人民币升值3%才有市场价值。而对人民币升值空间尽管可以充满想象，但人民币升值与否，升值多少，却并不好测算。首只IPO汇贤信托受冷，正反映了香港市场对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的理性。

实际上，人民币国际化的步伐越来越快。比如人民币跨境结算的发展速度。4月18日在广交会上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二司司长李波透露，今年一季度银行累计办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3603亿元，已经占到去年业务总量5063亿元的70%。而自2009年7月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以来，试点企业已从365家增加到6.7万家。

除了经常项目之外，今年1月央行发布《境外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后，截至3月底各试点地区累计办理人民币对外直接投资220笔，金额169亿元。虽然这是很少的投资，但这扇已经打开的直接投资的大门，走出去的投资肯定会在一夜之间蔚然成大观。

凡此种种都可以证明人民币正在努力以自己的方式成为自由兑换货币，而且这种努力是独特的。因为理论上说包括直接投资在内的资本项目的开放是不需要以先建设一个离岸庞大的市场，然后再做本币的在岸市场的开放——也即人民币的自由兑换成真。世界金融史的更为普遍的事实是，先有本币的强大和本国参加世界贸易的一体化的强大，就顺理成章有了本币的离岸市场——比如英镑，比如美元的历史都是如此演绎的。

但中国如此渐进的演变，从离岸市场的壮大过渡到在岸市场的彻底开放过程，是有一定现实意义的。这个过程既反映了中国一直强调对人民币市场化、国际化进程要有主动权，也反映了对中国加入金融全球一体化的现实需要，已不完全是中国单方面的事情。事实上，目前人民币以离岸市场——尤其以香港市场的壮大而成为世界金融一体化的主要货币之一，正表明全球市场已经接受人民币这种渐进改革。

我们还拿香港市场来说吧！虽然首只IPO受冷，但香港对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其实并不缺乏热情和操作能力。因为香港市场早就准备好发行人民币计价的股票的准备了，而且这种准备是广泛的和深刻的。也就是说香港作为位居世界前列的金融中心，其对建设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各种物理技术和制度管理的准备是充分的。因为尽管人民币不是自由兑换货币，但人民币离岸市场里的金融产品，没有一件是这个市场从未交易过的产品。而从这个角度说香港的人民币离岸市场是否发达，以及是否能够加速发展，主要还是取决于中国内地监管当局的决心和毅力。

这从香港“点心债券”的发展能明显看出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发展不仅取决于境外市场的投资热情，更取决于中国内地监管机构审批的放行力度。因为点心债券香港从2007年开始发行，就受到内地审批的限制（获准发行和资金进入中国内地的限制比较严格），规模一直很小。尽管如此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在香港小荷才露尖尖角，人民币自由兑换的大目标毫无疑问呼之欲出了。